中国保护濒危文化遗产的国际实践：从蒙古到柬埔寨、缅甸

　　近日，“冲突地区文化遗产保护国际联盟”第二届捐助方会议在法国巴黎卢浮宫举办。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中国依托自身的历史和文化特征，以各种形式向其他国家提供文化遗产保护方面的帮助。从蒙古国到柬埔寨，从尼泊尔到缅甸……中国文物保护工作者持续为国际濒危文化遗产保护提供中国智慧和方案，让受损的不同文明的代表性建筑焕发光彩。本文回顾了中国保护濒危文化遗产的国际实践。 　　交流互鉴  中国援助濒危遗产保护之路越走越宽 　　1961年夏天，在中国余鸣谦和李竹君两位专家的指导下，历时两年的蒙古国乌兰巴托兴仁寺和博格达汗宫两处喇嘛庙古建筑的修缮完工。 　　两年里，中国文物专家们克服种种不利因素的艰辛过程我们已很难详细知晓，但从少有的照片中，能看到两位专家在异国他乡工作中自信的微笑和坚定的眼神。他们通过对当地建筑工艺的钻研和自身过硬的古建修缮技术，带领25名高水平建筑修复工人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这个项目也开启了中国文物工作者走出国门，保护遇险的文化遗产的历程。 　　余鸣谦（左）和李竹君（右）在蒙古博格达汗宫前合影 　　2018年12月，柬埔寨文化艺术大臣彭萨格娜代表首相洪森为保护吴哥古迹作出突出贡献的各国代表颁发勋章，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许言、王元林、顾军获柬埔寨王国骑士勋章。这一年，是中国参与柬埔寨吴哥古迹保护工作的第25个年头。 　　1992年吴哥古迹作为濒危遗产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1993年柬埔寨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起了拯救吴哥古迹国际行动，中国派代表团参加首届吴哥古迹保护国际大会，明确表示参加拯救吴哥古迹国际行动。1996年，中国国家文物局派出专家组对吴哥古迹进行考察。1998年，中国开始在周萨神庙开展为期十年的保护修复项目。2010年，为期八年的茶胶寺保护修复项目正式开工。2018年，吴哥古迹王宫遗址修复项目正式签署…… 　　中国作为吴哥古迹保护行动最早的一批发起国和参与国之一。至今，先后承担了周萨神庙、茶胶寺以及目前正在进行的王宫遗址的修复工作。近30年中，中国也与所有联合行动的国家一同见证了吴哥古迹从濒危遗产到脱离濒危，再到逐步发展完善的过程。 　　精心研究，分类施策。中国参与的保护行动得到柬埔寨的高度认可。 　　周萨神庙的保护，中国项目组的工作总体上围绕文物本体展开。 　　茶胶寺的保护，中国与柬埔寨技术人员组成的联合工作队在修复文物的同时也将目光投向了当地人的生活，改善了周边景观，带动了当地经济社会发展，深受当地民众的认可。 　　王宫遗址是吴哥古迹核心区域，中柬联合工作队在王宫遗址的保护修复领域也更加综合。除了对文物本体的风险评估与保护修缮之外，中柬联合工作队还针对王宫遗址的历史研究、生态环境保护、全面展示利用、社区协调发展等开展专题研究与设计工作，并将中柬文化的宣传交流、专业人员技术教育培训和以及数字化平台建设等工作贯穿整个保护修复过程。 　　中国参与吴哥古迹保护的近30年中，一代代中国文物工作者走进吴哥古迹，以真诚的态度和务实的精神融入他国的遗产，赢得当地人的信赖。 　　周萨神庙北塔门修复前后 　　 　　茶胶寺施工场地清理发现湿婆神像 　　 　　茶胶寺须弥台东踏道维修施工前 　　 　　茶胶寺须弥台东踏道维修施工后 　　 　　王宫遗址空中宫殿 　　 　　在北京举行的“高棉的微笑”吴哥文物与艺术展开幕式 　　 　　中国柬埔寨吴哥古迹研究中心 　　2015年4月25日，尼泊尔发生8.1级地震，造成加德满都杜巴广场多处古迹坍塌，九层神庙及其附属建筑局部坍塌。中国承担了“尼泊尔加德满都杜巴广场九层神庙修复项目”。 　　九层神庙修复项目的主体工程包括对震后存在险情的单体建筑进行排险支护，对局部基础沉降变形的部位进行基础加固，对包括九层神庙顶部三层及东北角塔顶层在内的毁坏严重的建筑进行修复重建。对现存建筑进行重点修缮，修复项目实施过程中，坚持最小干预的原则，尊重当地的传统做法和工艺，与尼泊尔文物专家及工匠充分沟通，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建筑群落的历史、文化和艺术信息。 　　“九层神庙项目将尼泊尔古老宗教艺术与中国现代修复技术相结合，对文物采取保护性的修缮，值得学习。”2020年2月8日，尼泊尔总统班达里视察中国援助尼泊尔加德满都杜巴广场九层神庙修复项目现场时表示。 　　近日，中国政府援缅甸蒲甘他冰瑜佛塔修复项目启动仪式在蒲甘举行。2016年8月缅甸发生强烈地震，蒲甘地区近400座佛塔不同程度损坏。中国政府第一时间派专家组前来蒲甘考察，和缅方共同商定佛塔修复方案，并向缅方提供现汇援助，帮助缅方实施初步紧急维护工作。 　　他冰瑜佛塔是蒲甘最高的佛教建筑，也是缅甸最著名的佛塔之一。中缅双方经多次商谈，共同确定由中方对因地震而受损的他冰瑜佛塔进行修复。缅甸宗教文化部副部长通翁在出席启动仪式时表示，缅方将与中方通力合作，推进他冰瑜佛塔修复工作，并深化两国文化交流与合作，加强技术分享与传承，让缅中世代友好薪火相传、绵延不绝。 　　人心所归，惟道与义。中国对他国文化真诚关心、平等尊重的态度，让中国在援助濒危遗产保护的道路上越走越宽。 　　九层神塔罗汉宫院三维激光扫描 　　 　　九层神塔项目中方项目组现场合影 　　 　　缅甸蒲甘古城他冰瑜佛塔 　　凝聚共识  共同守护人类共同的文化遗产 　　“中国政府将选择并鼓励国家级博物馆和文物保护机构积极响应建立国际文物‘避难所’网络的倡议，积极承担国际义务，接受濒危文化遗产临时避难避险；中国政府赞赏建立保护濒危文化遗产国际基金的提议，正在积极研究提供资金支持，并将动员、鼓励、支持中国企业向基金提供积极捐助。”2016年12月，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刘玉珠以中国政府代表身份参加保护濒危文化遗产国际大会发言时表示。 　　2017年5月，国家文物局推动中国国家博物馆和卢浮宫朗斯分馆、苏黎世国家博物馆共同成为全球三个“国际文物避难所”。2018年至2020年，我国为联盟提供了持续的资金支持。 　　2018年6月，国家文物局、中国国家博物馆分别派代表加入联盟董事会和科学委员会，实质参与管理工作，以实际行动践行守护全人类共同遗产的责任，也是中国积极深度参与国际文化遗产治理的体现。 　　“我们相信，当某一天，阿富汗文物回到故土时，它们不仅带着所到巡展每一站的观众满满的祝愿，一路旅途中的美好也会增添在它们的历史记忆中，再见时，它们会以更加昂扬的姿态展现在我们面前。”2020年2月，在中国巡展3年的阿富汗文物回国时，有网友这样说道。 　　20世纪80年代，阿富汗文物工作者在战火中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下巴克特里亚王国和贵霜帝国等时期的一批珍贵文物。21世纪初，阿政府用这批文物组织了“阿富汗珍宝展”在全球巡展，以展示阿富汗文明，同时保护文物免受战乱再度破坏。2017年3月，展览首次亮相中国，在故宫博物院展出，反响热烈。中国国家文物局积极统筹国内资源，责成中国文物交流中心与阿方协调合作，全力支持阿文物继续在中国巡展。 　　2019年5月15日，习近平主席在亚洲文明对话大会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中提出，“中国愿同各国开展亚洲文化遗产保护行动，为更好传承文明提供必要支撑。”得到亚洲国家广泛响应。 　　2021年10月27日至28日，国家文物局与北京市人民政府以线上方式成功举办亚洲文化遗产保护对话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副总干事等5个国际组织高级别代表、亚洲36个国家的20位文化部长、19位驻华使节等高级别官员以及18国专题演讲人出席。会上，10个国家共同发起成立亚洲文化遗产保护联盟，27个国家携手发布《关于共同开展亚洲文化遗产保护行动的倡议》，提出亚洲各国合作开展亚洲文化遗产行动，守护文明成果、推进文明交流互鉴，让各国共同努力携手保护人类濒危文化遗产深入人心。 　　今年1月3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代表、文化和旅游部副部长、国家文物局局长李群以视频方式出席在法国巴黎卢浮宫举办的冲突地区遗产保护国际联盟第二届捐助方会议并致辞。李群在致辞中回顾了2016年12月中国参与发布的应对武装冲突对文化遗产破坏的《阿布扎比宣言》，赞赏了联盟五年来已成长为聚焦濒危文化遗产保护专门性国际组织的成果，并向国际社会提出建议。冲突地区遗产保护国际联盟是我国从开端起就深度参与筹划和创建的全球性文化遗产专门国际组织，有利于推动中国文物保护理念与文化遗产国际治理体系相融合，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中国文化智慧和力量。 　　 （采写  徐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