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味历史：民国私家车指南

　　“江阴纪事”由江阴市史志办主办 　　民国时代的老爷车一直是小编所喜欢的，那种复古的美感，也让很多汽车发烧友欲罢不能。于是主页君想，当时的有车族是一些什么人呢？和今天有什么区别？没想到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 　　想要拥有一辆私家车，第一步当然是要赚钱。 　　你需要先找一份工作。如果你成了一名警察，你每个月的工资是2块银元，如果你升官成了县长，月薪会提升到20块银元，国小老师可以拿到40块银元，大学教授就更高了，辛亥革命前后的沈从文，矛盾，田汉、钱玄同、刘半农等人，月收入都在200—300块银元之间。 　　那么当时的汽车的价格是多少呢？以最早进入中国的汽车品牌之一的别克为例，据记载，当时已经退位的末代皇帝溥仪曾购买了一辆别克四门6缸豪华轿车，该车当时售价为3400大洋。换算一下，对于民国的打工族来说，买一辆车就相当于现在一线城市买套房差不多了…… 　　买不起也不用气馁，你可以选择“曲线救国”——成为一名出租车司机。当时，民国流行计时收费，而不是像今天绝大多数出租车一样按公里收费。如陈伯熙《上海轶事大观》所载：“出租汽车乘一小时，价四五元（银元）。”乘坐一个小时出租车，收费四五块大洋——妈呀，简直是打劫，要知道，鲁迅先后给母亲雇过三个老妈子，管吃管住，除此之外每人每月的工钱仅两块大洋；郁达夫的哥哥郁华雇了一个厨师，也是管吃管住，一个月工钱仅六块大洋；毛泽东在北大图书馆打工的时候，李大钊开给他的月薪仅八块大洋，也就是说坐一小时出租车就花的差不多了……由此可知，民国出租车简直是暴利行业，怪不得在当时南京城待嫁的姑娘相亲条件里，大都会有“如果是出租车司机最好”这一条。 　　 　　民国时期的出租车行 　　 　　1946年的出租车计时单 　　好了，不管你是穿越到了豪门，还是选择开出租车，你总归是能有车开了。 　　第二步就是去考驾照。 　　 　　民国时期驾照 　　不过等等，在考驾照之前，你得先知道这些零件都叫啥：方向盘在当时叫“转向舵”，刹车片在当时叫“刹车鞋”，手刹在当时叫“手拉刹车杆”，点烟器则被叫作“点烟电火”，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储物盒，则被称为“零物房”。这些叫法在今天看起来都很怪异，即使对汽车再熟悉不过的司机，听了这些奇特的名词也会一头雾水。这个还没完，民国时期，货车、客车、公交车才会被称为“汽车”，而六个座位以下的汽车则被称为“摩托”。至于我们今天所说的摩托，在当时被叫作“脚踏汽车”，简称“脚踏车”……有没有被绕晕？也就是说，你不是去学“开汽车”，而是去学“开摩托车”…… 　　摩托车就摩托车吧！你兴冲冲地跑去驾校，可能会看到一幕奇怪的景象：一辆车被四个千斤顶架住，四个轮子离地，学员就在这一动也不动的车子里挥舞方向盘……哦不，是转向舵。原来，那时候的汽车没有倒车雷达，没有转向助力，刚学开车的朋友根本控制不了，搞不好把刹车当油门，一头撞到墙上，或者倒车的时候对距离判断失误，撞伤或者撞死驾校里的其他学员……so……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有一天，你的教练神秘兮兮地对你说：来，今天我们学一下“手号”。这又是什么鬼？你在心里想。于是教练跟你解释：在这个时代，汽车大多没有转向灯，拐弯的时候，司机得把手伸出窗外，用特定的手势提示后面的司机。比如说你想右转，就得把右手伸出窗外，小臂平伸，手部在空中顺时针画圈，后面的司机看见了，就知道你是想向右拐弯；如果你想左转，就得把左手伸出窗外，同样的小臂平伸，手部在空中逆时针画圈，意思是告诉后面的司机，我要往左打方向了。另外还有刹车的手势、减速的手势、倒车的手势，这些手势统称为“手号”，是民国时期的司机上路前必须学会的课程。 　　好吧……你无力地回答。 　　终于！你拿到了驾驶执照，成为了民国大马路上不多见的有车一族。这个时候你是可以小小自豪一下的，因为在那个年代，一般政界要人、商贾巨富才开得起小轿车。 　　 　　1940年国民政府外交部长王宠惠和后来任外交部政务次长的傅秉常在别克轿车前合影 　　 　　罗斯福总统送给宋美龄的礼物。当时的顶级豪车别克Century。实物现藏于南京美龄宫。宋氏家族也是中国最早拥有私家车的家庭之一。 　　比如宋美龄，在南京东郊四方城的美龄宫里，收藏着一辆别克老爷车，这辆车牌号为“军00385”的黑色别克轿车，是20世纪30年代美国总统罗斯福赠送给蒋介石夫人宋美龄的礼物。 　　 　　还有周总理，他也经常乘坐一辆由爱国华侨集资赠送的别克轿车，去拜访党外朋友或著名民主人士，也多次走出别克车怒斥跟踪盯梢的国民党特务，这辆车现在还停放在周公馆院中西式洋楼的车房里。 　　 　　此外，还有少帅张学良。这款别克轿车在30年代末进入中国，主要供给国民政府中的高官乘座。据悉，张学良乘坐过的这辆别克轿车后来被一家工厂获得，车子当时还有牌照，可以正常上路行驶，有时还会被开去参加婚礼。 　　第三步，就是保养了。 　　俗话说，买的起车，也得养的起才行。在民国，也是有4S店的。而且，当时汽车修车工地位是相当高的：一件白衬衫，优雅地喝着咖啡，熟练地用刀叉品尝高档西餐，学习全英文版教材——这就是民国时期汽车修理工时尚生活的写照。 　　 　　图为民国时期的维修工 　　修理汽车也是造价不菲的。据说，国民党大员陈诚的福特汽车大修，一次就需要一根金，这个价格足以让今天的汽修厂老板们咋舌。所以，祝你好运吧：） 　　 　　图为当时的维修单 　　第四步，你需要关注的是油价。 　　你猜对了，当时的油价非常高昂。1928年，在南京城区加汽油，每升需要大洋一角五分，按购买力折合人民币10元以上。1932年，同样的汽油，每升涨到4角大洋，按购买力折合人民币近30元。这不是一般人能负担的起的。而且又有限购令，即使有钱也可能买不到。 　　那么当时的车烧什么呢？现在是“油改气”，民国则是“油改炭”，也就是说，不烧汽油了，改烧木炭：在汽车上加装一个大炉子，炉子里放木炭，炉子上面挂一个储水器，木炭点燃以后，储水器里的水滴进炉子里，这样木炭就会不完全燃烧，产生一氧化碳。炉子侧面钻两个孔，一个孔连通鼓风机，另一个孔把一氧化碳输送出去，经过两个过滤罐，滤掉炉渣和粉尘，最后再经过化油器输入汽缸。一打火，轰的一声，一氧化碳在汽缸里燃烧起来，发动机运转了，汽车可以前进了。 　　 　　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无论北京、上海还是天津、重庆，包括郑州、西安这样的二线城市，无论是货车还是客车，无论公交车还是私家车，都纷纷玩起了“油改炭”。街面上瞧一瞧，大型运输车多了一节车厢，那节车厢专门安放炉子；小型货车的车厢前面、驾驶室的后面，都多了一节烟囱，烟囱下面就是炉子。 　　烧木炭很节省，比如在浙西这种到处是炭窑的省份，木炭便宜得很，100斤木炭的价格只相当于半升汽油。 　　但是烧木炭也很麻烦，点火之前，得提前几分钟甚至半小时把炉子生着，行驶过程中还得注意加炭、清炉灰、摇动鼓风机。特别遇到上坡路段，汽车经常熄火，需要找人帮忙往上推。有时候，客车司机携带的木炭不多，中途燃料没了，还要发动乘客下车捡柴禾。 　　最后一步，上路！ 　　 　　1940年前后行驶在上海大街的公交车 　　好啦，这些问题都解决以后，你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开着你的小轿车上马路了。但是你很快就会发现——妈呀，路况怎么比现在还拥挤？没错，以上海为例，英租界和老城区的人口密度超过每平方公里5万人，碰上大型节假日，开车上街无异于自杀。 　　并且，当时对于时速是有政策限制的。上海法租界车速不能超过每小时20英里，否则罚款。杭州、武汉则规定汽车速度在城市内每小时不得超过15英里。时速15英里，也就是每小时24公里，超过这个，就要罚款。 　　据记载，1933年，郁达夫去浙江旅游，从朋友那儿借了一辆汽车，从杭州开到富阳，行程42公里，路上花了两个小时，平均时速21公里。然后他又从桐庐开到杭州，行程90公里，下午3:30出发，晚上7:00抵达，路上花了三个半小时，平均时速26公里。 　　所以，像电影《一步之遥》里姜文带着舒淇在公路上一路飞驰的场景，基本上是不可能在民国时代出现的。 　　 　　《一步之遥》剧照 　　可以想象，如果郁达夫来到今天，坐上你的车，跑一 圈下来，他一定会对你说一句话： 　　“真是太刺激了！” 　　▎内容由江阴史志办公室整理编辑 　　▲长按二维码，一键关注